前几天写了《被禁言的马薇薇:当年为何支持吴亦凡?》,有读者留言,想了解更多吴亦凡事件的后续。吴亦凡因涉嫌强奸罪被刑拘后,网上流传一张 “在押人员日常生活制度表”。几天后 “四川监狱 30 秒宣传片” 火了,大家好奇吴亦凡如果入狱,生活会是什么样的。
昨天,北京市朝阳区人民检察院以涉嫌强奸罪,批准逮捕吴亦凡。从刑拘到批捕,说明有一定的证据证明被告人构成犯罪。
吴亦凡的狱中生活,或许可以通过明星监狱往事略窥一二。
壹
柯震东
柯震东出生于台湾省澎湖县一个富裕家庭。父亲柯耀宗是台湾本土服饰品牌 Whiple 的老板,同时投资几家餐厅。
有一天,柯震东跑到父亲的饭局,想要零花钱。饭局上的柴智屏看这个小伙子长得好看,问柯耀宗:“我能不能签约你儿子去演戏?”
那时柯震东还在上高中,怕在生人面前表演。柴智屏说:“你来拍广告,当暑期工就行。” 柯震东同意了,柯震东演了些广告。几年后,他在电影《那些年,我们一起追的女孩》中饰演男主角柯景腾,走红了。台湾票房达到了 4 亿 2 千万台币。
他获得金马奖最佳新演员奖,在台上说:“谢谢柴姐,谢谢九把刀,让我出演了这个角色。谢谢陈妍希,你教会了我很多。谢谢我爸妈,以及我哥的包容和支持。”
柯震东趁这个机会,出了首张个人音乐专辑《有话直说》。郭敬明看上他,让他演《小时代》的男主角顾源。这部电影打破了中国 2D 电影的首日票房纪录,柯震东红遍了内地。
柯震东一连演了四部《小时代》,还接到了《捉妖记》的片约,是当时全国最红的小生之一。
2014 年 8 月 14 日凌晨,警方在一家足疗洗浴中心抓获柯震东吸毒。他被行政拘留 14 天。
消息传上社交媒体。陈妍希说:“真是个大笨蛋!” 九把刀说:“我希望你成名后,依然快乐做自己,你却如此放纵,糟蹋你的幸运。除了对着脸来一拳,我没有什么话要跟柯震东说的了。”
柯震东从小被父母娇惯,想要什么只需说一下,父母就会买单。因为生活条件优越,他养成了 “上完大号一定要洗澡” 的习惯。
他活了 23 年,没有用过一次蹲式马桶。入狱后,他忍了 4 天,实在忍不住,才第一次使用蹲式马桶。上大厕不仅暴露在摄影机镜头面前,还有十个狱友来回打量他。
后来柯震东回忆这段经历,说:“那根本是我人生最大的逆境!”
被关押的第四天,父母、哥哥和老板共同探望他,柯震东又开心又紧张,他和家人紧紧拥抱,不愿松开。他十年没看到哥哥落泪,此刻哥哥却哭得出不了声,他也跟着掉下了眼泪。
柯震东说:“那画面很像演电影。我以为那几年,我跟爸妈还有我哥疏远了,原来没有。”
贰
房祖名
容留柯震东吸毒的,正是成龙的儿子房祖名。
不像柯震东那样被娇惯着长大,房祖名从小被成龙严格要求,不能在吃饭时间上厕所,不能穿白袜子蹭地板。
坐飞机时,成龙坐头等舱,房祖名坐经济舱。房祖名说:“爸爸,你这边位置好宽敞啊。” 成龙说:“等你有钱了,你也可以坐前面,但现在你没有钱,只能坐后面,以后你自己奋斗坐到这里才光荣。”
后来房祖名出道,成龙为了避嫌,很少跟儿子同框演出。房祖名演了姜文导演的《太阳照常升起》,提名威尼斯电影节最佳男主角,成龙一句没有夸奖他。
他说:“我爸爸从不称赞我,不说话就非常好了,再好一点的话,就给一个笑容。”
被抓到吸毒后,房祖名如实供述了犯罪事实:“我不知道他们想要什么,我就给他们资料,是我自己交代的。我不知道怎么处理大麻,想交给国家。”
因为自首态度良好,房祖名只被判了六个月有期徒刑,进监狱时全裸过 X 光门。这事让反毒大使成龙很尴尬,他跟代理律师说:“你替我打房祖名两巴掌!”
那时成龙每天都要拍戏,一做高空动作,他就暂时忘记房祖名的事情。收工回到家,又开始烦恼起来。林凤娇终日以泪洗面,数月不肯出门,电话也不接。
成龙看到林凤娇一边写一边哭,走近一看,原来是给牢里的房祖名写信。成龙坐在她旁边,不知道说什么好。
房祖名在监狱里收到来信,说:“千万不要让我爸妈来看我,我的事我承担,不要影响到我爸爸,只要知道我妈妈没事就行了,我知道我爸爸撑得过去。”
不像柯震东的父母,房祖名父母一次也没去看他。
房祖名没有因为成龙的名声受到一点优待。他和别的犯人一样,吃馒头配小菜,睡木板房。
为了安全考虑,牢房内 24 小时不准熄灯,房祖名入狱期间 184 天,没看过 “黑暗”。
白天在一个四方形、不算大的阳台上放风。有个年迈的狱友蹲在角落,一边像鬼片般不断抖落头皮屑,一边抠脚丫。
房祖名忍不住上前问:“你在干嘛?” 原来狱友在用头皮屑和脚皮喂蚂蚁。
为了解闷,房祖名在厕所养蜘蛛,放风时把蚊子打死在墙上,隔天再看尸体的脚摆在什么位置,判断风向变化。
有一次牢友在练踢腿时,不小心将房祖名放在墙上的蚊子踢落,房祖名大喊:“这样我要怎么测风向?” 后来房祖名回想说:“我怕自己会有精神病。”
那时柯震东早已出狱。房祖名在牢里过生日那天,柯震东在网上发布了两人合照,说:“生日快乐,要坚强,我们都在等你。”
叁
张默
相比严苛的成龙,张国立对张默的帮扶更多。
张默 15 岁时,在父亲张国立主演的古装历史剧《康熙微服私访记》中,饰演了一个乞丐。20 岁时,他又参演了张国立主演的《我这一辈子》。
2003 年,张默在中戏读书期间,称女友童瑶劈腿,在校园内公然殴打她。
张国立赶来学校,想和童瑶父母道歉,但他们始终不愿见他。为了求得原谅,张国立在中戏保卫处,苦苦等了 6 个小时。
在张国立的保证下,张默度过了舆论危机。两年后,张默在张国立主演的《龙非龙凤非凤》中出演一个角色。姜文看好他,让他在《让子弹飞》中饰演重要角色六子。
2012 年,张默在北京别墅里吸食大麻被捕。张国立写了一封信,向全网道歉:
“我恳求公众和媒体能够宽容待他,给一个迷途中的年轻人改过自新的机会,请理解一个父亲的心情,也请原谅一个儿子的错误。”
在看守所中,张默每天起床后的第一件事,就是背《看守所在押人员行为规范》,勤恳劳动,有时候挑豆子、剥大蒜,度过一整天。
肆
出狱
获释后,柯震东一边流泪一边道歉。
“这几天以来我想了很多,世界上没有后悔药,只有愿不愿意改。我会继续努力改正自己,每一天都让自己有一点点成长,绝对不会再犯一件违法的事情。”
观众觉得他的道歉太矫情:“流涕有点过了。”
经纪人柴智屏要求在场媒体举起右手,承诺不会发生肢体冲突。媒体不高兴:“为什么要求这么多?”
房祖名获释后也召开了记者会道歉。会上,房祖名多次鞠躬道。
“经过这次的教训,我修正了人生观与价值观,我得到法律惩罚后,不代表我得到社会的原谅,因为信任是需要时间来积累。经过这次教训,我清楚知道,在我下段人生必须做的是什么,与能做的是什么。”
房祖名从前很少看书,连看剧本都会以阅读障碍为由,要求公司同事帮忙念出来。
母亲林凤娇称他性情大变,在狱中积极读书:“入狱 113 天,借了超过 100 本书。我感觉他真的变了。” 网友问:“一天看一本是怎么做到的,请问是什么书?”
张默获释后,第一时间委托经纪公司华谊兄弟发布声明,向公众致歉。
“对于自己的错误行为,我非常悔恨,也没有任何借口为自己的错误开脱。我对不起家人,对不起各位长辈。对不起公司同仁。对不起喜欢和支持我的朋友们。感谢看守所的干警对我的帮助。恳请大家原谅我所犯的错误,给我一次改过的机会。对不起,真的对不起!”
有人说:“多少个对不起,都抵不上一个能戒掉。”
伍
复出
柯震东参演的《小时代 4》被删掉镜头,《捉妖记》换角重拍, 他进入了漫长的雪藏期。
为了帮柯震东复出,柯耀宗自费出资,带他登上时尚杂志《GQ》封面,增加曝光度,还给柯震东开了一家娱乐公司,添置了一套台湾明星聚集区的房子。但他的复出之路依旧艰难。
电影《打喷嚏》2014 年已经拍好,拖到 2020 年才在台湾上映。首映会上,他哽咽道:“这几年蛮累的。”
房祖名出狱后,一向避嫌的成龙,在自己主演的电影《铁道飞虎》中,为房祖名安插了一个角色,为他复出开路。
知道房祖名想导演电影,成龙出资找来谢霆锋、曾志伟、英达、巫启贤参演,让房祖名导演《北京爱情图鉴》,成龙也在片里演了一个小配角。可惜电影拍完几年,经历数次撤档。
相比前两者,张默复出之路更顺利些。吸毒事件后,他的演艺事业没有完全被中断,出演了《温故 1942》,演技受到好评。
可惜好景不长,2014 年,张默又因为涉嫌容留他人吸毒,被警方逮捕入狱,所有媒体都在等张国立发声明,但这一次,张国立一个字都没说。
陆
尾声
吴亦凡被批捕后,有人开玩笑说:“如果他坐牢,在文艺部表演《大碗牢面》,会不会因为表现良好减刑?”
他不是第一个因为性犯罪被捕的明星。
1987 年,歌手红豆参加 “群星杯” 歌唱比赛获得冠军,从而步入歌坛,几年后获得香港 TVB 第一季度十大金曲新人奖。传闻他是王菲的初恋男友,名气大增。
他被聘用为北京某学校的音乐老师。他跟学生们说:“我带你们去玩,我带你们去见大明星。” 其实是利用职务之便,让学生到家里或酒店,对他们进行猥亵。
学生家长掌握证据后,向朝阳分局报案。2002 年,歌手红豆因猥亵儿童被判入狱 3 年。他被狱友欺负,吃了不少苦头,十分痛苦。
为了在监狱混得开,他主动参加文艺部活动,发挥自己的特长,自编自演忏悔歌,成了监狱红人。狱友听了他的歌,感动到落泪,发誓出去要好好做人。
2004 年 5 月,他被保释提前出狱。北京首艺歌舞团让他重回舞台。齐秦和朱时茂鼓励他走出来,郭德纲请他操办从艺 20 周年全国巡演包头站专场演出。郭德纲评价红豆:“人比较靠谱。”
五年后,红豆在北京三河市再次猥亵儿童。他用假身份登记入住酒店,办理银行账户。直到 2011 年,他才被警方抓获。这一次他被判处有期徒刑 4 年。
看守所所长表示:“他现在心态很平静,判决结果也在他的心理预期内。”